简介
- 推荐人:墨非墨——
- 推荐度:强推
- 结 局:HE
- 字 数:375649字
- 攻属性:皇帝攻
- 受属性:将军受
文评
文/墨非墨——
思来想去,处女贴神马的还是献给这篇文了。因为看了耽美也有些时候了,可真没有哪本书比它给我带来的感触更多了(孤陋寡闻神马的不是在说我)
可能没有写完,但难得周末有空发贴!所以我就硬着头皮上了……
所以,就有了这么个东西
一、先说陈则铭
记得年幼时我最喜欢看《康熙王朝》,看到周培公为康熙尽忠尽力呕心沥血一生,最后仍是因汉人身份,手握重兵之因被发配到盛京苦寒之地,受尽病痛折磨而死,又看到康熙为培公守夜,漫漫长夜里,凝望培公所作疆域图,一思一宿……小时候即便是懵懵懂懂,也不由觉得此景此情太过凄凉残忍,不忍多看。
其中魏东亭,和杨梁一样,从小是皇帝玩伴,可最终不得不因为君臣之别,两人渐行渐远。皇帝疑心慎重,甚至不惜在东亭身边安插眼线。曾经的玩伴之间,竟陌生如斯。
大概是那部电视剧给我留下的遗憾太多,给我幼年的阴影太大,造成了我现在对君臣耽美文深深的执念。即便是毫无逻辑的故事,四不像的皇帝形象,都能把我治愈。直到看到了这篇《将军令》,才发现多年前的那些不甘与渴望又一次被唤醒了。
幸而我是在二零一二年拜读的此文,离此文完结已经有两年。不然,我真不知道,读到陈则铭静静垂着头坐在军营里的篝火前溘然长逝的那一刻,我该怎么排解那些胸中的郁闷。
如果是个笔力差的作者,悲剧大概我也会一笑置之。可偏偏这个作者笔力好的不得了,不仅活灵活现地给了我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拥有惊世将才,还写的是个不得志的政治白痴,锋芒毕露,不擅人情世故。看到本应意气风发在战场上驰骋的白袍小将扶着额难以克制地萎靡在地,年纪轻轻患上了头痛症,我心下大痛的同时,心中似有什么活了过来:是那抱着楚悼王尸身被王公大臣们射成靶子惨死的吴起,或是乌江诀别的楚霸王,还有宏图未展便郁郁而终的周培公……无数被错怪的忠臣良将的影子,重重叠叠,袅袅升腾,最后凝聚出了陈则铭这个形象。
似乎历来拥有惊世之才的人,不论古今,不论何等职业,将军,诗人,还是音乐家,艺人,大都一生浮沉,命运多舛。能顺遂施展自己的抱负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虽时有欢欣,可更多都是世人不解,小人忌恨,君王离心,是故多飘零,多寂寞,多烦忧,结果或求而不得,谢甲归田,天涯两去;或被磨平一生锐气,虎落平阳,作困兽之斗;更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何其悲伤?!
狠绝无情的皇帝,心怀天下的不世猛将,即便是小说,陈则铭似乎也躲不过这种命运。
对一个帝王,特别是萧定这样的皇帝来说,最重要的首先是权,后来才可能是天下,或黎民苍生。
而陈则铭呢?冒天下之大不韪,反了当朝天子,因为天子不仁不义,违背人伦,离经叛道;作为魏王之时,手执重兵,权势滔天,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以拉下马取而代之,结果他选择的是最被动的一条路——静心辅佐小皇帝,却最终被逼的上缴兵权;第二次宫变,不忍两军再毫无意义继续自相残杀,他甘愿作了历史的小丑,站出来拥立萧定复辟;直到落幕,明知自己这个大反贼恐怕难逃兔死狗烹的下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还是为萧定击退匈奴,不惜一切代价签订合约,换来边境暂时和平。
纵观其一生,废旧主到复立旧主,曾效命于二帝,似乎极其矛盾,反复无常,丝毫没落得任何好处。然而,联系其品行性格,却不难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不同于萧定,陈则铭的思想更接近于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爱国爱民,临危不惧,能面不改色饮尽来自敌人的敬酒;可以为理想慷慨赴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最大愿望便是长枪一柄护万顷疆域保天下无忧,舍生取义,不成功也要成仁。在这样的愿望下,上述种种吃力不讨好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便好理解了。他也不是全然完美,陈则铭做事还是缺乏点魄力,想不开,总爱抱着侥幸的心态看能不能将就拖下去。萧定曾说过,陈则铭在他看来是一个爱自寻烦恼的人……“造反造得这么犹犹豫豫的人倒也少见,傻到了一个境界。”其实说白了,还是心太软,脸皮薄,不会逢场作戏,总还是有一丝天真,做不出太落尽下石的事,就如萧渣嘲讽的那样,“这样的人还玩什么政变!”
却是这个不完美的陈则铭,最让人倾倒与心疼。他本应是那翱翔天空的鹰,本应在莽莽平沙中,热血酬家国,单骑捉可汗。可惜天意从来高难问,他遇见了萧定,一切便都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可叹陈则铭身前苦楚受尽,换来的也不会是太多公平。历来史家之言,几乎都是寥寥数语,语焉不详,便匆匆落幕,“任凭世人发愿千万,不置一言”。纸书上,百代光阴如走马,又有谁看到那人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又有谁会觉察到那其中苦苦挣扎的人心?
所幸,这些如今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年轻时的陈则铭说,我要上战场,立战功,在血雨腥风里来去自如,马革裹尸也不悔当初。
他终是做到了。哪怕宿命给他开了这样多的玩笑,消磨半生,让他见证并亲手参与了那些勾心斗角,哪怕脊背也佝偻了,他还是奋力拨开那些厚重的迷雾,在浑浑噩噩中,惊喜地发现了最初的那个自己,那颗时隔许多年依旧跳动着的心。恍惚间,似乎沉疴尽去,一切如昨,他还是旧时那个年轻的白袍小将,身边还有杨梁陪他小楼举杯,共饮销愁;还有荫荫,远远站在宫闱那端同他对望无声,胜尽千言;还没有那么多沉入骨髓里的伤痛,没有那样多的仇恨和不甘。他生龙活虎地纵马驰骋在沙场上一心为国为君,那样意气风发。
“军营篝火前,他握着剑柄,微微垂着头盘坐在那里。火光忽明忽暗地映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照着他闭合的双眼,他像是睡着了,平静而恬然。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又落下,吹起又落下,反复了很多遍。”(注:此段复制粘贴将军令原文)
耳枕杀伐战曲,眠于铁马冰河的那场梦里。
这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我终是想通了。
二、关于萧渣
在将军令之后,我还曾读到一篇感情写的惊心动魄的文章。
那篇是写汉武帝刘彻与卫青的,名字叫上邪。写的是老年的汉武帝,孑然一身之时,回忆他与卫青的种种。虽只有寥寥几章,并未完结,可是写那其中的爱恨,刘彻怀念卫青时的痴癫,直如神来之笔,字字见血,惶惶然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那情那景,让我不禁想,如果陈则铭真的死于那一夜,萧定的晚年大概也就如此了。
其实,有关萧渣,我总是数次下笔,也数次搁笔。有话要说,可似乎也没什么可说,要说的已被作者说完。
他是皇帝,所思所想,无不汲汲于权势,汲汲于名利。而第一部里戏弄陈则铭,也真是无情地戏弄,仇恨地戏弄着,赤裸裸,满怀恶意。这大概就像最低级靠卖相生存的恐怖片,毫无逻辑可言,只是给了你刺激,让你看到兽性。
即便为杨梁掉了几滴泪,那也是自作自受,各何况跟我们的小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写起来大概也是索然无味的。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有失公平。可是,本来爱恨起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我最爱弱者,最喜欢单纯的人,也不爱看人受苦。虽然看遍历史,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站在最高处的人,永远是双手沾的最多血腥的那个人,这几乎快成为真理;虽然道德过度,太过慈悲怜悯,有时候可能会因小失大。可我仍是不喜欢太过冷硬残酷的作风,还是会为一个人的悲惨遭遇落泪。就像我喜欢的人物永远不会是唐太宗,刘备这些雄才大略的英主,而是岳飞,李煜这等落败者。
所谓妇人之仁吧。
这种偏执的癖好,注定我对萧定不会有太多好感。直到最后,也是一种别扭的好感,始终不能释然的好感。
这个人,有太多非我族类的特点。冷酷多疑,几乎到神经质,玩弄人心,老谋深算,从来不相信别人,为了保命可以漠视所有人的性命……几乎聚合了历朝历代成功优秀的皇帝所有性格,正如萧定赞叹陈则铭天生的将军,他自己也是个天生的君王。
他可以翻脸无情,心狠手辣,一夜间烧死所有亲人;他可以看着陈余为营救他受刑而无动于衷,心里装着理直气壮的君臣思想;他也很沉得住气,联合杨如钦再一次登上宝座,在国家存亡之时对陈则铭装腔作势,惺惺作态。
这些也都是陈则铭不能理解,且痛恨着的。
作者曾经写过一个结局。在那个结局里,萧定因为自己的多疑,在和谈结束后,亲手派刺客杀死了陈则铭,然后悔恨半生,终夜辗转,最后在一片冰冷和孤独中,怀念着陈则铭不甘地死去。
虽然作者没有忍心写出这个结局,下笔留情,让故事止于城门后再一次落满希望的相逢,也可以说止于耽美。可也算给我们了提供了一种可能和思考,这悲剧真的会终结吗?
愿意深想的人都可以料到,不管故事一开始是不是全无征兆,不管陈则铭的脸是否与遇燕相似,萧定的残酷和不择手段,始终会让陈则铭这样有着倔强的坚持和善念的臣子心灰意冷,离心离德,导致矛盾一触即发。
这根源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理念的矛盾。
这种矛盾贯穿今古。且看崇尚义大于利的儒教,也曾被尊为国教,也曾被称为孔圣人,半部论语治天下;也曾被焚书坑儒,被当作孔老二,到如今几乎没有人愿意再去探究论语,这千年羁旅,始终起起沉沉。只是这浮光掠影再怎么动静轻微,也难掩其后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
玩古剑奇谭贰的时候,有人大概不明白谢衣与恩师沈夜只是在道义上的不足为谋,为什么会最终以师徒兵戎相见,谢衣身死殉难的惨剧结束。看看萧定与杨梁,萧定与陈则铭的结局,便不难释然。这场与现实主义者们的战斗,身先士卒的一定是理想者们。只不过也不是可耻的败绩。于他们,死亦是荣光。
朝闻道夕可死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些话可真真是在描摹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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