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 推荐人:千般恨不消
- 推荐度:强推
- 结 局:HE
- 字 数:286507字
- 排 雷:无
- 攻属性:审判者攻
- 受属性:小蘑菇受
文评
文/千般恨不消
这篇文评我写得很痛苦,几乎一直都处于难产的状态。或许是因为目的性太强反而少了以前那种随心写就的快意,也或许是因为故事带给我的感受太多以至于我不知道从哪里下笔,也有可能是害怕自己的文字太单薄不足以负载原文的感情和思索……
我其实不太敢看末世题材的文,因为看末世文,尤其是真情实感地看,对我来说几乎不亚于一场灾难。最初打开《小蘑菇》纯属受到名字和文案的哄骗,以为它是一个可爱又治愈的故事。
后来抹泪捂心口的时候,简直想要摔桌,到底是治愈还是致郁了?
安折是一颗小蘑菇,不知道受到谁的召唤从末世的深渊苏醒,追寻着失落的孢子来到人世,来到审判者陆沨身边。人类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各种奇怪的造物和制度,以及奇怪的人们……他无意参与人类的命运,却一直在被迫见证,他经历了外城的覆灭,极光的消散和伊甸园的粉碎,经历了人们面对的越来越不可名状的恐惧……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把自己置身其中。
有一回诗人说觉得安折身上有一种神性,转而又否定自己,“现在你像个小傻瓜”。
在小傻瓜安折的“人类世界历险记”中,安折以菌丝的状态在主城的通风管道中游走寻找孢子的情节始终令我难以忘怀。恍惚中我似乎也变成了一缕一缕的菌丝,游走在曲折的管道中,感受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说得玄乎一点,似乎有一种很深远的思绪一直感染着我,就像那些风吹拂过我全身,让我心绪起伏,又让我平静。我几乎可以确定了……克制的旁观的安折,天真的伤感的悲悯的安折,他的确是带着一种神性。
“我从未见过那样温和平静的孩子,”波利闭上眼睛,似乎沉湎往事, “他从不可知之处来到人间,像是为了受难。但人间的苦难不会损伤他的任何本质。我时日无多,只想再见到一次活着的他。”(原文)
波利的“受难”一说让我想起神话中的一些情节,关于渡劫,关于浴火重生。只有经历过人世的大悲苦,才能成为真正的神。但是思及寻找孢子和与陆沨的相爱这些情节,我又觉得安折的“受难”不是为了成神、救世或者什么,而是在未知未觉中成为一个完整的自己。从一个天真的懵懂的小蘑菇,到看懂一个人背影中的孤独,到为了保护一个人的信念而使自己被困,到在一个温和的老者面前颤抖着说“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到主动地走进辛普森笼融入人类的命运。从一个丢了孢子的小蘑菇,到和自己的孢子融为一体。
其实文中对主角两人的感情着墨不多,但我是一个尤会抠糖的人,所以哪怕在人类命运的宏大叙事中,小蘑菇和审判者的爱,还是极大地撼动着我。其实剥离了其他元素,这两人好像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普通套路,但是作者的处理显然比较高明和巧妙。她很会运用衬托和打磨细节,两人的感情,似乎正是在旁人心照不宣的打量和调笑中,在一些不起眼又不能忽略的细节中,逐渐清晰起来。
安折因无知而略显“无情”,面对波利的追问只说着“我不知道”,却又隐隐地感知到波利即将说出口的话会改变自己的一生,波利说:“你不知道,你爱他。”从无动摇、以人类利益为上的审判者陆沨曾经把自己的手枪留给了一个异种,“他背叛了一生的信念来爱他。”
其实我觉得陆沨也是具有某种神性的,不同于安折的天真和旁观姿态,他几乎是背负着人类的命运,他的神性是冷静的疏离的,他的爱令人无法甚至不敢想象。两个人的相爱也就不仅仅是异种和审判者这种天生的对立者的靠近,不仅仅因悲剧性而别具美感,也是“残缺”的人通过对方来使自己变得完整,因神性而略显伟大。
在所有末世题材的作品中,有几个元素似乎一直无法逃避:基因/等级,宗教,还有生育。
生存环境的极恶劣带来管理的极原始和精神的极粗糙,顺从或者反叛往往也是推动主线发展的动力。《小蘑菇》中,伊甸园代表着生育,它在其守护者陆夫人的叛变下覆灭。审判庭神秘、具有绝对权威,充当守护者的同时也在扮演着屠杀者,从而备受争议,我将其归为宗教。从外城的游行队伍开始,到后期声势浩大的讨伐,最后审判庭解散。以至于基因,人类坚持自身的择优和避免异种的污染,可是最终却是融合派带来了微弱的希望。
行文至此,我发现作者好像一直在消解,消解那些被人们遵从的真理、信条、生存法则。在绝望中消解了一切,然后告诉你,她也一点办法没有。与此相呼应的就是文中的“克苏鲁”元素:那些超出人类语言描述和脑袋理解范围的未知力量,和绝对恐惧。人类引以为傲的文明和科技不过是偶然窥得的一抹倒影,在顷刻间就被碾碎。博士在发现无接触感染时曾一度崩溃,茫然不知所措。哪怕是在最后,波利和安折争得了一线生机,可后面到底是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类一败涂地”。可是,我还是不能免俗地要转折一下。
安折和陆沨曾经远离人群,在沙漠中遇见了独自生存的爷孙俩。小蘑菇在那里看到了一首叫作“冬日”的诗歌。他想起死去的安泽和诗人,眼前一片雾气。
“他知道基地无药可救,他知道人类穷途末路。”(原文)
“可他们也真是永垂不朽。”(原文)
我说“他们因爱而不朽”。但也不仅仅是爱,而是和爱相似的许多人类情感和意志。它们脆弱、单薄、不堪一击,但它们也强大、坚韧、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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